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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同人】【但以】第三章 于愿足矣


但以楼诚陪暗夜

第三章 于愿足矣

By 寒~

 

    子弹穿透明诚的左肩,往身后的墙上飞去了。

    弹头进入人的身体,除了伴随着烧伤,还有巨大的冲击力。明诚觉得,他的整只手臂,都要被撕开了。

    贯穿伤,对方射击这一枪的手,极其沉稳。

    明楼端着枪,站在对面的公寓里,眼睛透过狙击镜,看着明诚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动,整个人向左后方仰去,倒下后,就看不到了。很快,一枚子弹从对面的窗户冲进来,明楼侧身闪过,子弹擦过明楼的耳边,直直地冲进了他身后的墙里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一枪,是来自明诚,还是南田洋子。

 

01

    明楼坐在汪曼春的身边,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多年、现在却感到十分陌生的女人。岁月始终是残忍的,它在每个人的身上和心里都留着不可磨灭的烙印,像是一把刻刀,在任何经它之手的物件上,都留下让人不寒而栗的印记,即使用王水也抹灭不掉。

    最初认识汪曼春的时候,他二人都还小,那时候日本人还没有打进来,汪精卫还是国民政府的第二把交椅,他们谁也不是汉奸。那时候的中国,刚经历过护国战争和军阀混战,整个上海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,张啸林、杜月笙和黄金荣拼了命地撕扯着这块十里洋场之地。

    不止是军阀和青帮,生意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没有停过,似乎谁不给这乱世再添点儿堵,就说不过去似的。

    汪家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,和明家结了仇的。

    那晚明楼和明镜跪在父亲的床前,父亲在弥留之时还念念不忘地嘱咐,明家三世,不同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。他和汪曼春,从此也就断了。

    而当这个十六岁起就粘着明楼的小姑娘,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,却变成了一尊行走着的杀人机器,明楼的内心是十分抗拒的,他曾以为这是悲伤,最终发现,不过是时过境迁了,物不是、人也非了。

    汪曼春醒来的第一眼,刚好看到明楼最柔和的眼神,然而她不知道,那个眼神,是给当年的汪曼春的。她有些惊喜,也有些娇羞地轻声唤着:“师哥?”

    “曼春,你可算是醒了。”明楼伸出手去把她扶起来,心里却想着,阿诚下的药似乎剂量少了点……

    刚巧此时,76号的朱徽茵进来通报,阿诚先生回来了。

    听到“阿诚”,明楼恨不能立马起身冲出去,但碍着汪曼春,他只得淡然地应了句,“知道了”,方得将手从汪曼春的手里抽出来,他说,“我先出去一下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走过朱徽茵的身边,对着朱徽茵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,而后,他就听到朱徽茵在他的身后说,“汪处长,明长官待您可真好,您昏睡的时候,他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您……”

    明楼这才放心地走向明诚,见他的脸色有些白,明楼顾不得问任务如何,倒是明诚先开口了,他说:“大哥,医院的事成了。”

  “好,那就只剩梧桐路了。”明楼说着,不自觉地看向明诚的左肩,“缝合了么?”

  “来不及,血止住了。”

  “止痛针打了么?”

  “打了。”

  “血还会顺着留下来么?”

  “动作不大就不会。”

    他二人这一来一去,明诚已经有些想笑,他看着明楼手足无措的样子简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伸伸手想碰伤口,却又碰不得,明楼说,“你……”

  “嗤……”

  “你笑什么?!”明楼被明诚这一笑,笑得有些莫名其妙,好像这一枪不是他打的似的,好像中枪的,不是他明诚似的。

    明诚继续笑着,他极少见到这副样子的明楼,平日里他遇事总会有些不冷静,但明楼,却始终是最冷静、最稳重的那一个,今日,风水总是轮流转的。明诚说,“我没事,你至于这么紧张么……”

  “我能不紧张么!”明楼可没有这样好的心思开玩笑,拧着眉头问,“能动么?”

  “死不了。”明诚下意识地接了这么一句,话已出口才注意到明楼此刻的眼神,登时改口,“大哥别在意,我说错话了,我挺得住。”

 

02

    车子被停在领事馆的院内,一副被人遗忘的样子,车门上还有两个新添的弹坑。

    明诚伸手拉开车门的时候,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话。明楼压着声音说:“你上车,我来开。”被明诚连请带推地塞进后座,“我撑得住。”

    他言罢,上车,挂档,车子稳稳地往霞飞路驶去。驶进闹市后,明诚才敢把左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,止痛针的药效开始消散,他的左臂此刻痛到像是被放在火里炙烤。他单手开着车,不时从倒车镜看向后面,确认身后没有跟梢的,这才放松一点,“今日南田洋子一死,多少人盯着你这辆车,他们若是看到你来开车,想不被怀疑,都难了。”而后他扯着嘴角笑笑,说“在明家,我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。”

  “怎么说话呢,”明楼被塞进后座,虽然面上不说,但心里却是心疼得紧,听阿诚这么一说,他登时就不乐意了,“谁把你当下人了?!”

    明诚听着,笑了笑,也就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除了你,谁不把我当下人?

    车子刚开进明公馆的大门,就被明台的车子堵住了路,明楼指着横在路中间的车子说,“他也太……”

  “你还指望他怎样啊?”明诚说着下车,转身为明楼拉开车门,“他没把房子拆了,已经算不错的了。”

    走向房里的时候,明诚还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弹坑,盘算着过两天得重做一下钣金了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,明诚就在楼梯上,被明台一把推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时走神,根本没顾着留意脚下,明台这一推,差点让明诚从楼梯上滚下来,手里的衣服和公文包也尽数散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明楼惊的三两步冲过去,把明诚护在怀里,也好在他来得及时,没让明诚一头栽在地上,但枪口,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楼梯扶手,明楼在护住明诚时,感受到了他极力压制的颤抖。明楼有些怒不可遏,他冲着明台说话也近乎变成了吼,“你干什么!”

  “阿诚哥,走路怎么不当心着点儿。”

    明台从楼梯上踱下来,明楼眼看就要发怒,明诚拉了拉明楼的衣领,说“别冲动。”

    但明台却没有那样好的脾气,他举着枪指着明楼的时候,明诚吓坏了,也顾不得伤处,立马拿着枪指着明台。“你把枪放下!”

  “我为什么要放下!”

  “你先把枪放下。”明楼这话,是对明诚说的,他不信明台会开枪,但一旦明台做出什么伤害他的行为,他相信明诚一定会开枪。

    但明诚此刻根本不听他的,此刻明诚的眼里只有那把对着明楼的枪,“他放我就放!”

  “他敢开枪么?”

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敢!”明台根本没有意识到,这是大哥在给他台阶下,反而将枪口稍微偏了一点,“砰——”

    枪口就在明楼的耳边,明楼的脑子顿时“嗡——”的一声,像是炸开了一样痛。有一点他和明诚的想法是一样的,今夜,他俩都没想睡个安生觉了。

    墙上的画被打掉了一个钉子,歪歪斜斜地挣扎了两下,“啪”的一声也掉在了地上,明诚扭头看了一眼,那是他不久之前刚画的一副风景画,画的时候,明楼就在他的身边问他,“这幅画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“一副风景画要什么名字,无题。”

  “无题?我想管它叫……‘家园’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我想我以后的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,湖畔旁,树林边,于愿足矣。”

 

03

  “大哥,”明诚跟着明楼走进房间,此刻就坐在茶几上,他望着明楼有些懊恼的样子,忍不住想笑,“你……”

  “嗯?”

  “你打架怎么跟个女人似的,十字固?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明楼闻言,瞪了明诚一眼。方才他和明台二人差点把客厅给拆了,明楼一面想着明诚的伤口得赶紧处理,得迅速解决战斗,一面又不能真的出手打伤明台。可明台这些年,在军统训练班倒也学了不少,竟能见招拆招了,明楼实在没辙,才出了十字固这样的套路,此刻却被明诚拿来笑话,明楼有些恼地看了他一眼,却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。

    明诚见大哥这样,又顾自“哈哈哈”地笑了起来,“大哥,这是谁教你的套路啊?汪曼春吗?哈哈哈哈!”

  “对啊,”明楼想着,还治不了你了,接着话茬儿说,“她还教了我很多呢,你要试试么?”

  “不用!我对我那个嫂子,可没这么大兴趣!”

  “嫂子个头!”明楼说着,抬手就要拍明诚的头,明诚一闪,伤口被牵扯到,痛得明诚眼前一黑,“嘶……”

  “让你乱动!”明楼见他的伤口又被牵扯,愠怒地责怪了句,手上却轻了很多,也不在开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只是从没觉得,一件衬衫上的纽扣,竟这么多。

    明诚抬眼看着大哥此时的神情,觉着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,就连方才明台敲门要进来,都被大哥找了个由头呵斥出去,明诚想想,说“你也别怪他,骂两句就行了,别动真格的。”

  “他跟我动手,你没看见么?”

  “你都那样做了,还怪人家动手……”

    明诚话音刚落,头上就被明楼不轻不重地拍了下,“反了你们了!”明诚一愣,想着终于还是让你得逞了,立马顺势将头一偏,“哟哟哟~疼!我现在可是伤号啊!”

    尽管明楼知道这是明诚有意在逗他,但他此刻着实放松不下来,也笑不出来,明诚身上的纱布被揭到最后一层,血已经把纱布和伤口黏在一起,即使刚才明诚的呼痛是假的,那现在,这样扯开肯定会痛,明楼手上放轻,嘴上就也轻了,“忍着啊。”

    明诚虽是条汉子,但肩上那个,到底是枪伤,未经缝合的枪伤。纱布被扯开的时候,明诚虽然有意忍着,却控制不了呼吸和身子的颤抖,明楼低头看了看,想着长痛不如短痛,手上一用力,纱布“唰”地一声撕开了。

    这样撕开,虽比慢慢揭开要痛苦得短点,却像是生生被撕开了一层皮,明诚咬着牙硬挺着,竟也一声没吭。

    伤口耽搁了半日,被灼伤的痕迹清晰可见,内里的肉也在往外翻,明诚自己也看了眼,伤口实在狰狞可怖,像一个张开了的血盆大口,更别提它原先,还在往外一汩一汩地冒着血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明楼用镊子夹起酒精棉,擦拭着伤口周遭的血,酒精棉一触碰到伤处附近,明诚就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躲。明楼腾出一只手,扳着明诚的肩膀,又干脆把碍事的镊子扔掉,直接用手捏着棉球,尽可能地少碰到伤口。

    明诚的右肩被明楼按着,左肩又痛得像是要烧起来,他此刻只觉得是在受刑一样,一种疼得要死还不能表现出来的刑,他知道此刻,他只要呼一声痛,大哥就会更心痛一分。

    毕竟这一枪,是明楼亲自开的。

  “不行,还是缝合一下吧?好得快些。”明楼虽这样问,却根本没给明诚拒绝的时间,转身就去抽屉里拿了一小管药水。

    明诚盯着明楼拿出来的小瓶药水,顿时瞪大了眼睛:“你从哪儿弄来的麻醉剂?这可是管制药品!”

  “我是海关总署的人,‘管制’这个东西在我身上有用么?”明楼说着,拿起消了毒的针管,抽了半瓶,“你帮梁仲春压货的时候,不也很清楚这一点么?”

    明诚被明楼这样一呛,倒也无法反驳,只想着,下次要收梁仲春四成利,四成!而后动了一下脖子,伤口又开始撕裂一样的痛,他突然想到,“那你刚怎么不给我用?!”

  “因为这里含有吗啡。”

    听明楼这么一说,明诚就明白了,明白明楼为什么即使心疼也不给他打麻药的原因了。早前在国外,在明诚还叫“青瓷”的时候,他的小组里出了叛徒,整个小组都被打光了,只剩下重伤的明诚,明诚就是那个时候染上了吗啡的瘾。尽管后来戒掉了,但一想到当初的戒断反应,当时红得像血的眼球,他二人都会感到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所以明楼原本是打算不用麻药的,此刻他推着针管,说“剂量不大,你还是得自己挺着点儿。”

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

04

    尽管打了些麻药,缝合和上药的过程还是像上刑一样难熬。药箱被最终关上的时候,两个人都已是汗涔涔了。明诚看着明楼收拾药箱的背影,说“受伤的是我,怎么你也一头一身的汗。”

  “这不是……”明楼转身,笑着对他,“与子同仇么!”

  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”明诚稍一分神,轻声地应了声,却被明楼听到,明楼说,“什么?”

  “与子同袍!”

  “你又不是没穿过我的睡袍。”

  “你的睡袍这么大,我才不想穿!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明楼见明诚都能这样打趣了,想着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,就抬手想帮他穿好衣服,这才发现他已经湿透了衬衫。明楼心想,都这样了,他还是硬忍着,不让自己担心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,明楼看向明诚的眼神就更柔和了些,他说“衣服都湿透了,我给你换一件。”然后转手就去柜子里拿了一件衬衫。

    明诚刚想着肯定又得大一圈,穿上才发现尺寸刚好。明楼一边为他扣着扣子,一边说“这件衬衫是在明台的杂志上看见的,我觉得你穿着一定好看,就去买下了,还没来得及给你。”     

    言罢,明楼看了看明诚手边的毛线背心,又把背心给他套上了。

    背心是套头的,头进去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,右手也没问题,但是左手,明诚是无论如何也抬不了这么高。明楼托着明诚的手,两个人努力了半天,才终于穿好衣服。可把明楼累得够呛,“你干嘛非要穿这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明诚此刻也疼的够呛,他喘着大气说,“我也没说我现在要穿这件啊。”

  “!”明楼愣了愣,说,“那再把它脱下来!”

  “别!”穿上去都这么费劲,再脱下来,明诚吓了一跳,“你能把它剪了么?”

    明楼望着他,却不知为何有了些笑意:

     “好,晚上,我就撕了它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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