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懂我的意思吧?

【楼诚同人】【但以】第十一章 镜水流深

但以楼诚陪暗夜

By 寒~


第十一章 镜水流深

01


那年,明镜十七岁。


她怎么也不愿相信,明家的重担,一夜之间就全然落在了她的肩上。她有明氏集团,有个懂事聪明的弟弟,有偌大的明公馆,有父亲身上的世仇,唯独没有了她自己。


自此往后,愿以身奉道,不婚嫁,不生育,明家不能亡。


父亲在弥留之际交代她:明楼就交给你了。


那一年明楼也十四岁了,他跪在父亲的床边,拉着明镜的手,也拉着父亲的手,他知道父亲没得救了,眼眶沉重得抬不起来,他们早就没了母亲,现在,连父亲也要去了。他强忍着告诉自己,不能怕。他噙着泪跪在父亲面前说:“父亲,您放心,我和大姐一定会把明家撑起来的。”


“孩子……”父亲握了握明楼的手,缓慢地,把他的手交给了明镜,“以后凡是,都要听你大姐的,长姐如母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

“还有……我们明家,三世不得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……”


“是。”“是。”


那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,明镜记得异常深刻。


明楼也的确事事都听明镜的,除了一件事:汪曼春。


明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同汪曼春好上的,知道的时候,明台已经大了,阿诚已经帮着明楼打掩护了,她看着两大一小三个弟弟,突然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从心的感觉,是从什么时候起,你拉着她的手,你给她幻想和承诺,你默许她在明公馆门前,种下一把月光花。


父亲的话,你怎么敢忘。


明镜坐在沙发里,抹着泪擦拭着那张全家福,明楼和明台站在她的两边,冲着镜头笑得十分开怀。拍照的时候,明镜招着手唤着明诚:“阿诚,快来呀!”


那会儿明诚正把头闷在遮光布里和摄影师说着话,听到大姐在唤自己,兀地把头探出来:“诶?”手上一用力,“咔嚓”一声拍了下来。


明镜现在想想还能记得,当时摄影师手里举着的闪光灯兀地暴闪一下,然后冒出弄弄的白烟。摄影师被吓了一跳,转头就把明诚推了出去。明台笑得差点滚到明镜怀里,明楼也笑,说:“阿诚,你快过来,别浪费镁粉了,暴闪一下很贵的。”


可是这张照片里的人,一个“死了”,两个不回家,偌大的明公馆,只剩她一个人。明镜兀自叹息了声,既然奉了道,孤独终老,便是难免的了。


若是能平安终老,也是福报了。

明楼今日十分忐忑,他接了许多匿名电话,而电话的来源,竟然连明诚都查不到。几分钟前,有个电话直接打进明楼办公室,只有一句话:“汪曼春往明公馆去了。”


明楼立刻反问他:“你是哪里?”


对方是一片静默,而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。明楼叫来明诚,明诚却说,他也接到了这样的电话,正在紧急追查电话来源。


从来只有他明楼算计人,真的有人算计到明楼头上的时候,他才得以意识到,被人算计是有多窝火。


“大哥。”


“怎么样?”


“还是查不到,电话在米高梅舞厅和紫光制碱厂之间转过一次,就查不到了。”


“娘希匹,”明楼骂了一句粗口,那是在军校时,偶尔听蒋校长骂起过的,明楼此刻是出离的愤怒了,他想着电话里的内容,猛然抬头问,“汪曼春呢?”


“我们的人在跟,”明诚依旧是一汪清澈的眼,“也通知了76号借调到明公馆的人,一旦发现汪曼春,当场击毙。”


“好,”明楼顾不上心酸,起身嘱咐明诚,“若是汪曼春当真冲着大姐去了,76号那帮饭桶恐怕不够,你得亲自回去一趟。”


“好,我这就回去。”


明诚话音未落,电话又啸叫起来,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声音:“明长官。”


“你是哪里?”


“你大姐,已经被汪曼春带走了。”


“多谢提醒,你是哪里?”即使此刻,明楼依旧保持着风度,在巴黎的时候,他管这叫绅士风度,波澜不惊。


“我们……见过的,一年前,在百乐门,明长官忘了。”对方的声音不算轻,但听起来总是飘飘然的,“明长官不必担心,令姐的行踪,我们有人跟着,到时候自会告知。”


“为什么帮我?”


“因为明长官,你帮过我。”


明楼即刻明白了,一年前,百乐门,他只出手帮过那一个人。他抬眼同明诚对望了望,听筒的声音很响,明诚也听见了。明楼说:“那就多谢你了,陈先生。”


“不必言谢,你我总会有机会,合作的。”


陈深。




02


说到陈深,明楼着实没怎么帮他,无非就是遣了阿诚护送他一段罢了。但那一次的照面,却给明楼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。


从没有见过哪一个男子,在满地日本兵的尸体里,还能挂着浅笑游走,目光里,仿佛是没有这一地的死尸,而只有面前的人。也从没有见过一个人,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发刀把玩,像是一个理发师傅,随手就能在你的头发上翻飞。


陈深的确是个理发师,也的确是能在头发上来回翻飞,但他一般不剪发。


他没有让明楼看到,他放剪发刀的那个口袋里,还放了一把枪。


这个也不需要他给明楼看,明楼从那日他腰间突出的那一个硬块就能判断,此人若不是杜月笙的人,就只会是黄金荣或者虞洽卿的人了。


眼下明诚站在桌前,有些担心的颜色,问他:“大哥,是……陈深?”


“难为你还记得他。”


“我……”即使不记得他,明诚也记得那日过后明楼的反应。像是被触碰到一个按钮,陈深从此变成了类似王天风一样,不能提的名字,明诚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
“你们后来,还联系过么?”明楼坐在办公桌后,不问大姐的情况,却问明诚有没有跟陈深来往过,这样明诚心内一惊。


“有,”都这时候了,明诚也不打算再瞒着明楼,“后来,他找我给他运过两次货。”


“什么货?”


“军火,M1891。”


“莫辛纳甘?”明楼抬眼看着明诚,心想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。


“是,”明诚并不知道明楼在揣测什么,只顾自说着,“这个型号的步枪,王天风那里用的比较多,军统物资送不进来的时候,也从地方军火商那里拿过货,陈深让我帮他运的货,都是从杭城来的。”


“你以为他是王天风的人?”说话间明楼已经站了起来,绕过桌子,径直去拿他的衣物。


“他不是么?”明诚回着话,转身就去为明楼拿衣帽,“大哥去哪?”


“汪曼春带走了大姐,你没听见么?!”明楼突然沉着声吼了一句。


明诚被这样一吼,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,也放弃了去追问陈深的身份,只顾着劝明楼:“大哥,你还是留在办公室吧,家里我回去一趟。”


明楼想想也是,他和大姐在外人看来,还是决裂的。家里还有一只孤狼,他回去也是不便,如此,他便点点头,让明诚去了。


只是望着明诚离开的背影,明楼突然心里一空,他也不知道这种突然而至的空洞是怎么回事,王天风殉国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的感受。明楼皱着眉,像是头又疼了,他也不吃药,只抬手摁着太阳穴,阿诚经常为他按摩的位置。


电话又响,电话铃在空洞的办公室里显得尤为刺耳。明楼判断着,要么是陈深的电话,要么,是汪曼春。但是这两个,都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

明楼深吸了一口气接了电话,他再一次听到了陈深让人讨厌的声音:“面粉厂。”


“我家的面粉厂?”


“是的。”


“你们在跟?”


“是的。”


“有多少人?”


“汪曼春遣散了跟着她的人,现在她只有一个人,”陈深说着,话语里依旧是那般的漫不经心,这让明楼觉得十分纨绔,陈深空着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摆弄着剪刀,说“明长官也不问问我站在哪个阵营,这么相信我会救你的姐姐。”


“就是你想要害她,”明楼说着,把嘴角放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上,“你也得做得到才行。”


“多说无益,”陈深说着,抬眼看了一眼面粉厂,“明长官还是等着汪曼春给你打电话吧,她带着令姐进去了。”


言罢,陈深顾自挂了电话,自己带着人跟了进去。陈深此次只带了两个人,原本只是去码头接个货,但近期码头管制十分严格,出入的货品都一箱一箱开箱验货,没有海关总署的盖章,根本过不去,陈深这才喝着格瓦斯,骂了句:“妈的,又得去找他。”


“深哥,您说的是……”


“明楼。”


他们是断然不会去政府办公厅的,陈深想了想,那便守在明公馆吧。如此,竟撞上了汪曼春。


陈深的脚边,恰好是汪曼春当年种过的月光花。刚开始的时候,明楼还浇过水,后来,就是明家的下人去浇水,再后来,干脆就没有人去管它们,它们倒也不死,任雨水灌溉,生长得不算旺盛,倒也颇有几分执念的样子。


车子从花上碾过去,不大的花挣扎着,似乎这就是它的全部生命。


陈深从掩体后探出来,看着汪曼春像人形靶一样,一枪一枪,杀掉那些曾经为她卖过命的人。陈深摇了摇头,“76号,果然是魔窟。”


陈深眼看着明镜被人绑着推攘着上了车,他原本也就没打算救下明镜,汪曼春有日本兵跟着,他带着两个兄弟硬上,作死么?何况他今日的目的,只是要明楼欠他一个人情,往他的提货单上盖个章而已,这个人情,有必要拿自己的命来换么。


毕竟,能让自己拿命来换的,只有自己那个大哥,毕忠良。


至少目前,看起来是这样的。


03


这一次站在汪曼春的面前,明楼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。


与往日每次都不一样,汪曼春再不会眉目含情地望着他,冲着他笑,喊着“师哥”了。这个十六岁起就跟着自己到处跑的小师妹,终于,要和自己决裂了。


明楼分明知道,卿本佳人,奈何为贼,他二人是不同阵营的人,终究是不可能有好的结果。这些,他分明是知道的。


但他也认为,此生,是他负了汪曼春。


所以先前,明诚非要跟着进来,明楼劈手夺了明诚手里的枪,近乎呵斥地说:“你留在外面,剪断电话线,这是命令!”其实他知道,即使他不说那句“这是命令”,明诚也不敢忤了他的意思,但唯独这样,才更让明诚无法拒绝。


果然,明诚张着那汪深潭一样的眼,顿了顿,无法反驳。


明楼能接受汪曼春对他做出的所有行为,唯独不能让她伤害到其他人,大姐不行,明诚,更不行。


从明诚身边走过的时候,明楼说了句:“照顾好明台。”


明诚望着明楼的背影,那一刻,他觉得明楼走出了一股赴死的味道,特别萧瑟。


“我的好师哥。”汪曼春拉着明镜站在面粉厂的二楼。


这是第一次,唯此一次,明楼以仰视的角度去看她,看着这个已然蜕变成杀人机器的、口口声声爱自己的姑娘。明楼的眼里有一些悲哀,既为自己,也为汪曼春。


尤其是当汪曼春带着戏谑的口吻喊他“师哥”时,那份悲哀在她的话语里被无限放大,“师哥”二字明楼听了许多年,唯这一次,竟如此刺耳。


“曼春。”


“不许你叫我的名字!”汪曼春说完这话,“砰”地往地上开了一枪。


子弹落下的位置,距离明楼不过几公分,明楼不躲,也不闪,就站在原地,一副“你恨我,就杀了我”的模样。


然而汪曼春还不想杀他,她一贯知道,明楼就是一个斗牛士,他偏爱尽情地折磨一头公牛,而不仅仅是杀了它。眼下,她怎么会,放过眼面前的这头公牛呢。

陈深带着人,剪断了面粉厂周围的电话线,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监听,但他的确听见,在明公馆跟着汪曼春的那些人,说的是日本语。


剪最后一根电话线的时候,明诚也赶了过来,毫无意外地,他又举起了枪。陈深一脸玩味地看着明诚,问:“你永远都处在一级戒备状态么?”


明诚看清陈深,这才收了枪。他看着陈深剪断了电话线,又从梯子上跳下来,才问他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
“明楼没告诉你么?”陈深对明楼直呼其名,“我一直跟着汪曼春。”


“大哥他......什么都没告诉我,倒是问了你让我运的那两批货。”明诚说着,又把枪塞回了口袋里。


“说到货,”陈深也擦拭了剪刀,放回去,“你还得再帮我运一批。”


“这次又是去哪?”明诚压着声音,“上次那两批,当真是去了重庆?”


“去没去,你是明副官,你查不出来?”陈深对明家是了如指掌,一边说着,又拧开了一瓶格瓦斯,他从不喝酒,只喝格瓦斯。


“你以为我没查过?”明诚说,“每批货,都是经了二道手,我就查不到了,去趟重庆,至于这样么?”


“阿诚兄弟,你想说什么?”
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明诚的身形和陈深差不多,身高倒比陈深略高些,他死死地逼着陈深,“那两批货,你到底是给毕忠良运的,还是运往了……”


“延安?”陈深挑眉。


“前线。”明诚试探。


陈深看着他,半晌,才嗤笑了一声,说:“你都知道了,还来问我做什么?”


“你不在南方局,你属于哪里?”


“可是我知道,你是青瓷,我党43号。”陈深言罢,满意地看着明诚脸上的变化。有些时候,陈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,他是理发师,他是帮派人士,他也是中共地下党。他是从打袁世凯的战场上下来的,他即将又有一个新的身份。


他是带着任务来的,但这个任务,需要明楼的配合。


“你是……”明诚前些日子收到过组织的指示,组织告诉他,今日北方会派下几个地下党,目标直指汪伪针对爱国人士的“归零计划”,要求明诚务必配合。明诚望着陈深的眼,试探着说,“宰相?”


“我还没……”陈深话没说完,眼看着闪过一个人影,是个男人的身形,蹿得十分快,奔着面粉厂室内去了,“你家明台!”


明诚被陈深一咋呼,赶紧回头去看,他只来得及看见明台的衣摆,但仅从那一个衣摆,他也能断定,这就是明台。


那件皮衣,还是明诚在香港买的。


04


明诚冲进面粉厂,只来得及看到挺在地上的,汪曼春的尸体。


这让明诚一瞬间愣住了,仿佛这个女人,前些天还满脸担忧地望着明诚,问他“师哥没有为难你吧”,而眼下,竟变成了这样一具尸首。


仿佛是一种宿命,她杀人,然后被杀,这很公平。


即使公平,明诚的心里也登时装填了一种微漠的悲哀,为汪曼春,也为明楼。汪曼春的年纪和明诚差不多,她也算跟着明楼……半辈子了。


天道好轮回。明诚想着,不定什么时候,就轮到自己了。


明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大哥,明楼眼里噙着泪,低着头,一句话也不说,盯着汪曼春的尸体,眼泪也不掉下来,就挂在睫毛上。这让明诚的心里更加悲哀了,什么时候见过,明楼噙着泪了。


陈深也跟了进来,他看看屋内一片狼藉,催了明诚一把:“还不去看看令姐。”


明诚这才反应过来,四下张望了下,三两步上楼去了。


“说吧。”明楼可算是蹦出一句话,“陈先生想要什么?”


“我想要什么……”陈深说着,“你都给么?”


“那得看你要什么。”即使在这种时候,明楼的回答依旧没有乱,依旧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可趁之机。这让陈深十分震惊,他明知道,地上躺着的,是眼前这人昔日的爱人,而开枪的,就是这个人。


乱枪打死。


汪曼春身上至少中了五六枪,陈深判断着,至少是两把枪同时开枪,打光了两个弹夹。若不是提前做了调查,陈深都要以为,明楼和汪曼春之间,有多少的深仇大恨。


“她死了,”陈深把视线从汪曼春身上收回来,他似乎也觉得,这样打死一个女人,有些惨无人道了,“76号有个位置空缺,让我进去。”


“你要进76号?”此时明楼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凌冽,明诚看得见的泪,明楼断然不会让别人看见,“这也是组织的要求?”


“看来明长官也查过我。”


“我何须查你,”明楼推了推眼镜,“南方局的消息自然会发到我这,麻雀。”


“既然这样,组织的要求也就不用我复述了。”陈深不隶属南方局,他是中央直派的。


“让你进76号容易,只是,那个毕忠良……”


“毕忠良是我的掩护,他必须……”


“不要打断我说话,”明楼在心情不好的时候,即使面上波澜不惊,但总会有些不耐烦,“要毕忠良进去,就得除掉梁仲春。阿诚为了争取这个人,费了不少力,你让我再想想。”


“好吧,不过时间有限。”陈深点点头,勉强算是应了,而后想起来什么似的,岔开了话题,“对了,我收到风,高木死了。”


“死了?”这倒是出乎明楼的预料了,他刚提醒过藤田注意高木,这就死了?明楼想了想,说,“他死了,汪曼春的行动没有停止,她还能带着人从我家掳走我大姐……”


明楼说完,刻意顿了顿,陈深接了话茬:“藤田芳政有问题?”


“你在青帮什么身份?”明楼不接话,反而转了话题。


“我是虞洽卿的人。”


“有多少人手?”


“能随时调动的,几十个吧,你要干嘛?”


“我要……”明楼说着,摘下了他的金丝眼镜,似有似无地擦了一擦,“刺杀藤田芳政。”


陈深一惊,刺杀日本高级军官,这倒是需要好好筹划,他合计了一下,说:“没必要啊,你上次的死间计划,已经成功地让日本军部怀疑藤田了,我在南京的线人报信,南京方面已经召了藤田回去述职,估计离死不远了,何必大费周章?”


“估计,离死不远,那是远还是不远啊?”明楼没好气地呛着,自从知道陈深是党内的同志,而且是声名远扬的麻雀,他在心里对陈深也有些不分你我了,甚至说话的语气,都和对明诚说话时一样了,“不能让他回到南京,藤田早就怀疑我了,死间计划将了他一军把他逼上了绝路,他到了南京一定会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。那么,即使日本那边给他定了罪、又派了一个人来上海,你能保证,派来的那个人,第一个不会动我?”


明楼言罢,一脸“动了我,你们的行动还怎么继续”,满心在嘲讽陈深,目光狭隘。


陈深倒是明白得快,但还是有些顾虑:“你怎么确保,藤田的死,不会牵连到你?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

“谁是我夫人?”明楼话接的倒是快,“想让他们不怀疑我,甚至充分信任我,也很简单——连同我,一起刺杀。”


“!!!”这倒是陈深没想到的,他知道明楼对外赶尽杀绝,但他不知道明楼对自己也这么狠,真置身刺杀现场,乱枪齐发,不知道那枚子弹就能窜进明楼的脑子里,他居然敢?


明楼并不管他,只顾自说着:“找几个枪法不太好的兄弟,藤田必须是乱枪打死,头几枪不能致命。若是没死,我会趁乱补枪。打我的那枪,你来。”


陈深是从打袁世凯的战场上下来的,他当然相信自己的枪法,只是他从未见过,有人可以这样淡定自如地,去部署针对自己的刺杀。


然而陈深当然不知道,这一招,明楼早就在明台身上用过了。


明诚扶着大姐下来,楼下这两个已经谈的差不多了,明台也早就被赶回去,偌大的面粉厂里,只有四个人,和一具尸体。明楼向大姐介绍着:“大姐,这位是……”


“陈先生,”大姐头发凌乱着,额头上还挂着血,但到底是十七岁接管明家的大小姐,说话并没有失了风范,“好久不见。”


“你们认识?”这会倒是轮到明楼疑惑了。


“当然,”陈深笑着,伸出手同明镜握了握,“明董事长有段时间给前线送货,我是她的联络人。”


“陈深,”明楼有些怒,压低了嗓子问,“你到底在我身边潜伏了多久?”


“挺久了。”


他们正说着,有警车声由远及近,陈深看了看明楼:“你们先走,我留下来断后。”


“录音机!”明楼突然想起来。


“什么录音机?”大姐并不知情。


“我知道了,你们快走。”陈深说着,把明楼往外推,连明诚要留下来帮忙,也被他一并推了出去,“你走你的,我人手够。”


面粉厂是明家在上海的第一个厂子,之后陆续有了药厂、香水厂,但这个不怎么赚钱的面粉厂,却成了明家人心里最割舍不掉的一块,也是这么多年也没有转手的原因。


他们的车刚开出去不久,身后一声轰鸣,明楼坐在车里,兀自叹了口气。


大姐把手放在明楼的手背上,说了句: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。


明楼望着大姐,他觉得,姐姐向来都是十分静的,多一句废话都不说。恰如静水流深,看似波澜不惊,内里却已是汹涌澎湃,往往一个暗潮打过来,也着实让人猝不及防。


自家大姐,也是个厉害角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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