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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同人】【但以】第七章 隳肝沥胆(上)


但以楼诚陪暗夜

第七章 隳肝沥胆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By 寒~(我写不服你们!)

 

明诚是极少用狙击枪的,毛瑟98K在他的手里端的有些久了,他顾不上累,汗从发根流到后背,蛰得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一阵生疼。


舞场里旋转的舞女,留声机里的西班牙探戈,狙击镜里的明楼。


就算你要找死,开枪的也只能是我。

 

01


明诚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的。


他睡得迷迷糊糊,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往大姐的怀里拱了拱。明镜昨晚一夜没阖眼,早上打发了明楼之后好容易逮着机会闭了会儿眼,这又被明诚给蹭醒了。


明镜缓慢地睁开眼,刚好看到阿诚也张开眼,仰头看着她,轻声地唤:“大姐。”


“哎,醒了。”明镜应着,手在明诚的脸上放了放,又在他的额头上放了放,“还好,退下去了。”


明诚这才看见大姐眼里的血丝,他有些愧疚,“大姐,您受累了。”


“你这孩子,”明镜听了这话,心里一疼,“你跟姐姐客气什么呀!


明诚闻言,扯着嘴角笑了笑。其实,在昨天之前,他从不认为明镜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看过,那声“大姐”,也只是在明楼的要求下,从“大小姐”转化过来的。天地良心,他何尝不想把这一家子人当做自己的家人,可是,他配么?


“你醒了也好,”明镜并没有察觉到明诚在想什么,只下床帮他拿了药,递给他让他吞下,她拿着茶杯说,“饭快做好了,你能起得来么?”很快她又补了句:“起不来的话,姐姐把饭给你端上来。”


“起得来。”明诚实在是不愿再给大姐添麻烦,他猛地要从床上起来。但他忘了昨日明楼的下了狠手的,刚动了一下,就痛得整个人栽了回去。


明镜生怕阿诚这么一栽,头会撞在床板上,赶紧放了茶杯去扶他,嘴里嗔怪着:“啊哟你这逞的是什么强!”


这边明诚伏在大姐怀里,刚缓过来一点,就喘着大气向大姐道歉:“大姐,对不起。”


这样的明诚让明镜的心里狠命一疼,她把阿诚往怀里揽了揽,叹了口气:“明楼平时都是怎么虐待你了,把你教养得这么乖顺。”


明诚倒是笑了,“大哥是怎么虐待我的,您昨晚不是看见了么。”


分明是句玩笑话,明镜却笑不出来,她说:“我一直以为,明楼带着你,他会有分寸。可就昨天来看,他根本……”明镜想了想,还是把后半句“他根本就不会当大哥”给吞了回去,阿诚乖顺,自然不会不顾念明楼,但这话一旦说出口,明台对明楼会是什么态度就说不准了。明镜想着,明台这个孩子是被自己给宠坏了,若是能跟阿诚中和一下,倒也皆大欢喜了。


此刻明诚也知道,大姐是在给大哥留面子,他笑了笑,说:“能跟着大哥,是我的福气。”


“你这孩子啊……”明镜说着,又有些自责了,“你不要总是认为,明家对你有恩。是,明家是救了你。可是自打我和明楼把你带进明家的那天起,我们对你就是有责任的。我们必须照顾好你,保护好你。你是我们的弟弟呀,和明台一样。”


不知怎地,“和明台一样”这几个字,竟像是榔头那么重,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明诚的心上,明诚抬起头,他的视线有些模糊,但大姐的轮廓还是看得见的。


怎么可能和明台一样,明台的母亲舍命救了大哥大姐,这个明诚是知道的。而自己的母亲,只是个无功无德的疯子下人。


“这么些年,是姐姐错了。”明镜继续说着,她自己也要哭了,“不懂事的,姐姐倒是拼了命的宠着,真懂事的,却一直委屈着……”


“大姐……”明诚受得了责骂,受得了家法,唯独收不了家长一般的人,在他面前说自己错了,他把手放在大姐的手上说,“您别多想,我不委屈。”


阿诚向来是听话的,这个明镜的知道的。


但任凭明镜好说歹说,阿诚也不愿躺在床上吃饭。他死活非要下楼和大家一起吃,明镜拗不过他,也就随他去了。


明诚和明台坐在饭桌上,大姐在楼上梳妆,明台捧着碗盯着明诚看了会儿,心想着昨天那顿鞭子要是抽在自己身上,没个十天半个月,估计是别想下床了。他也想着,阿诚哥是铁打的么?


“你总看我干吗?”

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?”


“我没瞎……”


二人这么一来一去拌嘴的功夫,阿香已经麻利地摆了一桌子菜,明台挤眉弄眼地告诉明诚:“阿诚哥,今天早上,大姐把大哥训了一顿呢!”


“你怎么知道?”明诚顺着明台的话问着,其实他也知道,那时候虽然他是迷迷糊糊的,多少也听到了些。


“动静可大了!”明台夸张地比划着,“我在隔壁我都听见了!你看……大姐是很疼你的!”


“嗯!”明诚说着,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
大姐从楼上下来,她坐下了,明诚和明台才拿起筷子。明镜笑着问他们:“聊什么呢?”


“在聊您呢!”明台迅速接了话茬,“聊您到底疼不疼阿诚哥!”


“我当然疼他,”明镜的脸上满是宠溺,也不知着宠溺是对明台,还是对明诚,她说着,“阿诚可比你懂事多了。”


“您都说他懂事了……”明台说着,嘟着嘴表示不高兴,“大哥还这样动手打他。大姐,我看啊,得把大哥关进小祠堂,好好反省!”


明镜今天坐得离阿诚近了些,她给阿诚夹着菜,接着明台的话:“你大哥进不进小祠堂,这得你阿诚哥说了算。”而后,她转脸问阿诚:“阿诚?”


“嗯?”明诚赶紧吞下一块豆腐,想着“怎么又有我的事儿了?”


“你说,要不要把明楼关进小祠堂?”


“不……不用了吧。”


明诚这话是下意识说的,明台在一旁翻着白眼,心里把明诚骂了无数遍:蠢货!笨蛋!打死算了!没出息!


电话不合时宜地啸叫起来,阿香像一只欢脱的兔子一样从厨房冲出来接了电话:“喂?明公馆。”


很快,阿香就转过身望着阿诚:“阿诚哥!”


“找我?”明诚的心兀地一沉,这个时候,明楼应该在市政府办公厅,所有的公事电话都该打去秘书处,再要紧也是转进明楼办公室,而不该打进明公馆找明诚,除非……明诚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,起身去接了电话。


明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看着明诚方才的脸色,他也察觉到了不对,咬着青菜留神听着明诚的动静。


“什么?”


“谁让他去的?”


明诚的声音越来越低沉,这是他在家里从来不会有的态度,就连明镜都有些讶异,这个恭顺的孩子,在外面也有这样强势的一面?


“一群废物!”


“明长官但凡有点三长两短,你们全部躺进棺材里来见我!”


后两句话,明诚的吼着说出来的。明台放下筷子,转身看着明诚。


明诚猛地摔了电话,挂上,又拿起来,拨了另一通电话:“调集一个战术小队,十分钟后上海饭店后门见我,全副武装,我这就来。”


而后明台看到,明诚背对着他和大姐,深吸了一口气,再转身的时候,已经换上了相对轻松的表情。明诚说:“大姐,我出去一趟。”


明镜对于明楼和明诚的身份,多少是知道些的,也不得不接受他俩刀尖上舔血的生活,她她问:“危险么?”


明诚说:“大姐放心,有我,没事的。”


明镜这才点点头,说:“注意安全。”


明台忽地从椅子里站起来:“阿诚哥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
“你坐下,哪儿也别去。”


“我不!”明台说,“你遍体鳞伤的,能做什么?让我跟你一起去!”


“你留下,”明诚说这话的语气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,“保护大姐。”而后,他走到明台的身边,压着声音说:“这是命令。”


“哦……”


明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兄弟俩,从什么时候起,明台开始这样护着阿诚了?又是从什么时候起,明台这么听阿诚的话了?


但明台并没有注意到大姐在看他,他起身目送着明诚,他想着明诚笑着宽慰大姐“大姐放心,有我在”的样子,天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明诚像方才接电话时那样愤怒。


明诚的大衣衣角被风带得有些飘动,这让他看起来,更加消瘦了。他一手拉开车门,检查了两把枪和一个箱子,然后双手拿着枪,绕着扳机转了转,放进了两侧的口袋里,再坐进车里发动。


车子驶出明公馆,明诚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放在杆上,从第一脚油门开始,他就不停地在加速,他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句话:


明楼,你找死!

 

02


上海饭店舞厅对面的民宅里,伸出了一支枪管。


先前明诚把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,幸亏他并不会开飞机,不然他此刻恨不得丢一颗炸弹下去。他把车停在上海饭店后门附近的暗巷里,和战术小队的人接上了头,了了安排了任务,顾自找狙击点去了。


再后来,就是明诚在废弃了有些时日了的民宅里,一边倚着窗框组装狙击枪,一边骂着明楼,找死,简直找死!


舞场里,明楼还并不知道明诚已经在对面了,他听着留声机里的西洋舞曲,端了杯红酒坐进了沙发里。与会的,大都是日军的军官,这是为了给那位日本军部的特使接风洗尘设的宴,只因为特使出自梅机关,身份有些特殊,否则这样的宴会,一定是在军人俱乐部办的。


明楼是要在这里,刺杀日本军部特使,暴露自己,带着密码本落入76号手里。这么一来,连明台都不用被捕,他一个人全抗了。


明诚熟练地组装好狙击枪,转身就要端起来,他忘了自己身上的伤,猛地端起十几斤的东西,登时疼得闷哼了一声,而后他突然想起这里没人,又龇牙咧嘴地端了一下枪。


他把枪管架在窗沿上,找了把椅子来跪坐着,良久也不动,久到汗都流了下来,浸着大衣里、还没有结痂的伤口。


明诚不断微调着狙击镜,他的狙击镜扫过军装笔挺的日本特使,扫过抽着雪茄的藤田芳正,当然,也扫过被舞女拉进舞池的明楼,他跟着明楼的舞步数着拍子,很快看出来他们跳的是西班牙探戈Por Una Cabeza。


这是一种中等速度的二拍子舞曲,旋律常常包含附点节奏和三连音。西班牙探戈和西班牙斗牛是相通的,“挑衅”是最大的主题。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干净利落,即使是在舞池里,也保持着力量与气势上的对抗、优雅与高傲的态度。


明诚想着,这种舞,再适合明楼不过了。而后,在下一个转身之前,稳稳地朝着明楼开了一枪。


如果在下一个鼓点明楼没有转身,这枚子弹一定会稳准地穿透明楼的喉咙。


子弹出膛了之后,明诚突然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冷汗,他麻木地拉动枪栓,麻木地又向着军部特使开了一枪,同样的位置,一点没偏,直直地穿过了特使的喉咙。


弹壳接连从枪杆里跳出来,落在地上还能在弹起来些。此刻明诚就如一个麻木的杀人机器,接连拉动枪栓,随意朝着穿中下等军装的日本军官开了几枪。


枪声是个讯号,第一声枪响过后,战术小队立刻从指定路线冲进去,柯尔特和盒子炮混在一起,舞场里登时一片混乱。


就连明诚在马路对面,都能听到舞女惊叫着乱跑的声音了。明诚收了枪,倚在墙边穿着粗气,他还有些后怕,万一明楼那一拍漏了,没有转身……


他不知道那日,在司各特路,明楼朝他开那一枪时是什么心情,反正现在,他快要连呼吸都提不上来了。


明诚从墙边滑下来坐在地上,强迫着自己捋顺了呼吸。他的手脚都是麻的,冷汗已经湿透了衬衫,一阵风吹进来,透过衬衫直接灌进被汗浸过的伤口里,简直就是无数把冰刀,在用力地剜着还没有长好的皮肉。


稍微缓过来点儿以后,明诚拆了枪,装进箱子里,又把地上的弹壳捡了,再扔了几枚他从76号的打靶场捡来的中正式弹壳,和现场这么多型号的弹壳混在一起,够他们查了。


做完这些,明诚拎着箱子回到车里,趴在方向盘上出着大气。他的右手握在方向盘上还在抖,方向盘有些松了,被他带动着,发出“喀拉喀拉”的声音。


战术小队掐着时间撤了出来,明诚让他们撤了,自己留在暗巷里掐着表,时间差不多了,便开了车绕了个圈兜到上海饭店正门。


他的车停下的时候,汪曼春的车刚好迎面过来。


明诚下车,停在车边等着汪曼春下车,像往常一样地:“汪小姐。”


“阿诚,”汪曼春倒有些尴尬,但她并没有怀疑明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,她想着明楼在里面,这里出了事,明诚当然会赶过来。她往明诚身边走了几步,低着声说,“师哥没有再为难你吧?”


明诚笑了笑,说:“没有。”


“那就好,”汪曼春当真信了,她并不知道她的师哥在家里是什么样子,阿诚说没有,她便信了,她伸手在阿诚的左臂上拉了一把,说,“进去吧。”


她的手拉到的位置,刚巧是两条鞭痕交叉的地方,明诚当即“嘶——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汪曼春这才发现明诚看上去有些虚弱,好像还出了许多冷汗,她有些诧异,张大了眼睛说:“你不是说,师哥没有为难你么!”


“汪小姐,”明诚抬起右手捂在伤处,十分认真地看着她,“我昨天才知道,汪小姐对于我大哥而言,何其重要。大哥没有要了我的命,已经是很好了。”


“阿诚……”汪曼春十六岁起跟着明楼,对于明诚,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,此刻她看着明诚,心里也是有些难过,她不知道说什么,也不敢再把手放在明诚身上,只能有些歉意地看着明诚。


明诚说:“我没事,不过挨了顿家法,被禁足罢了。”


“难怪今天,师哥一个人来赴宴了……”


“我们进去吧,里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。”


“嗯,你能行么?”


“我没事。”


他二人一起进了饭店,还没有走到舞场,就已经看见遍地狼藉,地上还有舞女刚刚跑掉的高跟鞋,有先到的76号队员来向汪曼春报告:死三人,伤十七人。


明诚和汪曼春对视了一眼,“大哥”“师哥”,两个人都快速冲了进去。


还是明诚先找到了背靠着沙发跌坐在地上的明楼,血顺着明楼的脖子流出来,明诚三两步跨过去,“大哥!”
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明楼言罢,看着明诚被冷汗浸湿了的衬衫衣领,登时明白今天这出是怎么回事了。


所以不管明诚回不回答,都不重要了。明诚也确实没理他,抬手检查了一下明楼颈部的伤口,又拿了自己的口袋巾给他摁住止血。


这期间明诚一直不说话,明楼就是有意怪他擅自行动,也张不开这个嘴。


汪曼春也从一旁扑了过来,“师哥!”


“不用管我,”明楼说着,“去看看特使,他怎么样?”


日本军部的那个特使,是被明诚一枪穿喉了的,汪曼春刚去看过,没救了,这个明诚也知道,他自己开出的枪,要你死,就连多喘一口气都不可能。


汪曼春摇了摇头,说:“没救了,一枪穿过喉咙,当时就死透了。”而后,她看着明诚摁在明楼颈部的手,说,“师哥,你怎么样?”


“擦伤,不碍事。”


“擦伤也是贴着喉咙,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,还是去趟医院吧?”


明楼对着汪曼春担心的神色,笑着宽慰她,也宽慰着自己,一个不理他,这儿还有一个嘛。


他说话的时候,喉结蹭着明诚的手,在幅度不大的震动,明诚突然站了起来,原本摁在明楼伤口上的那块口袋巾,也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明诚说:“不用了,汪小姐。这里满地都是伤患,我们就不添乱了。家里有医生,我先带大哥回家了。”


“也好,”汪曼春并没有察觉到明诚哪里不对,反而打着圆场,“出了这么大的事,师哥是应该回去好好休养。”言罢,她看了看明诚,轻声又说了句:“阿诚也要好好休养。”


明诚点着头应着,蹲下身去扶明楼。明楼当着汪曼春,漫不经心地说了句“我没事”,明诚兀地就火了,拿起口袋巾,猛地往明楼的伤口上一按,立刻让明楼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气。


“没事?”明诚压着声音,瞪着明楼,但这些汪曼春都看不到,她只当这二人,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。


明诚扶着明楼站起来,向汪曼春道了别,可只有明楼知道,他是被阿诚塞进车里的。


关上车门的时候,还“砰”地一声。


明诚绕回驾驶座,黑着脸完成点火、挂档、踩油门,就连明楼想跟他说句话,也被他黑着脸堵了回去。


明楼:“阿诚……”


明诚:“……”


明楼:“你怎么擅自过来了?”


明诚:“不过来,等着去76号劫狱吗?”


明楼:“阿诚……”


明诚:“有什么话,回家当着大姐说!”


明楼:“!!!!!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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